似水流年酉里过鸡鸣不已自序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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呱呱坠地就与“酉”结下不解之缘,一辈子打下“酉”的印痕,自然也定下了“酉鸡”的属相。

那是丁酉,年4月27日,农历3月28日子时。

小的时候习惯于过农历生日,做身份证时也无意间误用了3月28日。这样,我的身份证就变成了公历3月28日,也就就有三个“生日”:一个公历3月28日,一个公历4月27日,一个农历3月28日。

属鸡是不是我喜欢早起的原因呢?中国人的属相是很神奇的,性格爱好、生活习惯、乃至事业成就,似乎冥冥之中真与属相有着某种关联。历史上属鸡的名人很多,从汉武帝、唐玄宗、隋文帝、明成祖到诸葛亮,从老子、孟子、墨子到司马迁、白居易、苏东坡,我身边从事书画艺术的同肖朋友也特别多。其实,这与生肖并不会有太大关系,但有一点我是相信的,属鸡的人或许格外勤奋。我一直信奉勤能补拙,一直相当勤劳、勤奋、勤勉。迄今取得的每一点成绩,都是靠一个“勤”字换来的,否则,像我这样天资平平,比较愚钝的人,只能在东白山深处,“年与时驰,意与日去,遂成枯落,多不接世,悲守穷庐,将复何及”。

东白山

当时,我自然不可能知道我出生的那一年,五十多万知识分子被打成“右派”,受牵连的更是难以计数。中国的文人受到史无前例的打压。我长大后居然没有接受教训,依然选择做一个风险极高的文人,靠笔杆子为生,想想也是颇多感慨。

第二次遇到“酉”,是巳酉,年,“文革”已经到了高峰期。

这是“反右”以来更大的、灾难更深的一场政治运动。两个本命年之间“躬逢”两次注定载入史册的政治运动灾难,也是奇数。在此之前,我已经由陈蔡“过继”到斯宅,由姓蔡改为姓斯。因为姑妈没有子嗣,加上姑父家是贫农、姑父是复员军人,而我家是“小土地出租”,为了有利于我的升学和前途,便让我“过继”到斯宅。小的时候妈妈给我算命,算命先生说“鸡窝生,鸭窝养”,似乎“过继”是命中注定的。不过现在回过头来,我坦承,我还是非常喜欢斯宅这个美丽的世外桃源般的地方的,这个山村或许更有利于我的成长。考上大学时,为我的“归属”陈蔡和斯宅曾经发生小小的争执,现在好在两地已经合并成东白湖镇,变成同一个地方了。我是一个好农民,高中一毕业就回乡务农,第二年就担任生产队会计、大队农科队长,评为十折劳力。以至于考上大学时,生产队长非常可惜地说:“你这样的好劳力去读书实在太可惜了。”

斯宅古镇

转眼到了年,迎来了人生的第三次“酉”,辛酉。此时整个社会也好,个人也好,可谓时来运转。年高考制度恢复,侥幸一考便中,年春入学,毕业则是年春。实际上,年已经修完全部功课,等待毕业分配了。

毕业前夕,系主任曾经牛气冲天地说:“全省中文系本科毕业生也就三所大学区区六个班,二三百人而已,多少文化新闻单位等着你们啊!你们都是宝贝疙瘩啊!”没想到毕业后却回到老家澧浦中学教书,这在当时是颇受打击的,现在想想,系主任的话还是非常有道理,77级大学毕业生大都成为社会各行各业的骨干人才。

当年考上大学,彻底改变了命运。初试是在母校斯民小学,数百人济济一堂,最后考上的,也就二三子而已。一个教室两位监考老师,我在第一排,有一位监考老师全场基本上站在我边上看我答题。结束后他公开对人说:“斯舜威肯定能考上。”这位老师叫杨士翰,在当时诸暨也是一位语文名师,四年后我到澧浦中学教书,恰好和他搭档教语文,他教古典部分,我教现代部分。他极本分善良,有点迂腐,写得一手赵体,分别三十多年,不知尚安康否?

大学毕业分手时,几位同窗小聚,我提出一个话题:“我们设想一下,10年后的自己将会怎么样?每人说一件有代表性的事情。”我说10年后我的第一本著作将出版了。我们那一代人,受“一本书主义”影响还是很大的。没有想到迄今我已经出了二十多本书,更没有想到出了这许多书如同不出一样,并没有多少反响。须知五十年代,刘绍棠出了3万字一本薄薄的《青枝绿叶》,立马便名满天下,而且稿费多得可以买下北京的一座四合院。不过,即便如此,书还是要写的,也要继续出的,就如同不管雏鸡,还是老鸡,都必须土里扒食一样,哪怕给鸡喂了许多食物,到了院子里,鸡照样不会好好休息,依然不停地土里扒食。这也是命定的。一位女同学说,10年后将有小孩了,是个神童。我的第一本小说集《蓝雾》是年出版的,勉强实现了“理想”。那位女同学自然也有了小孩,不知是否是神童。

第一本小说《蓝雾》

年是癸酉年,也是我人生遇到的第四个“酉”。

我在澧浦中学只工作了3年,年6月就被抽调到县政府办公室当秘书。当时正是高考前夕,有两件事终身难忘,一是我怕耽误学生们复习,并没有告知离开学校的时间,但一到汽车站,发现两个毕业班的学生都在,在烈日下等候送行。我上车的那一刻,许多人都哭成一片,我也留眼泪了。二是在跨出校门的那一刻,门卫蔡师傅,一位和我陈蔡老家同村的没有读过几年书的老人叫住我,叮嘱道:“现在你去政府办事了,须知万里江山一点墨,心中要有老百姓啊!”尽管我明白自己只是去做一个县衙的小吏而已,哪里谈得上“万里江山”,但这句话却牢牢地记在了心里,拂之不去。

这一年不但出版了平生第一部著作,实现了少年时就产生的梦想,而且“官运亨通”,年初以市委宣传部副部长的身份兼任《诸暨日报》社长、总编,三个月后便提升为市委常委、宣传部长。当年或许春风得意,现在看来,真的乏善可陈,这一页很快就翻了过去。我走马上任时,碰到一位老领导,《诸暨日报》首任总编,资深县委办主任,我后来调任县委书记秘书时,他已经退居二线,但仍常常一起下乡调研,聊得比较多。他见到我,不但没有祝贺我受到重用,反而说:“你是有真才实学的,走当官的路,太可惜了。别像我这样,一事无成,到最后想退都退不回去了。”当官其实真的并非我所愿,更非所长,所以一有机会,还是转回到做报人的老行当去了。

年是乙酉年,第五个酉。这一年,我调到杭州已经10年,在《美术报》工作已经9年。我就任《美术报》总编时,《美术报》一年亏损几十万,《浙江日报》固然不在乎这几十万,但让一家报纸亏损,总是一件令人难堪的事情,当时领导找我谈话时提出的要求,希望通过几年的努力“扭亏为盈”,我不假思索地回答:“这一点今年就可以做到。”几个月后果然扭亏为盈,当年盈利数十万,报纸的发行量也冲到了历史最高水平。我估计这个发行量,在纸媒每况愈下的情况下,注定将成为无法打破的记录。《美术报》在全国的影响越来越大,在集团内的影响也如日中天,然而,我的总编生涯也将画上句号。盛夏的一天,我被免去总编辑职务,给了一个“正处级调研员”的虚衔,在48岁盛年就“赋闲”了。现在想来,这实际上是命运给我的最大的厚爱,让我得以悠游湖山,从容读书。我后来陆续出版的著作,极大多数得益于那一时期。

又逢丁酉。年,年满花甲,新的一轮开始了。除了头发白了,其他尚可,酒量尚可,饭量尚可,腿脚尚可,眼睛尚可,文笔尚可。

那就继续努力吧,权当自己是初生儿,清零,一切重头再来,依然满怀憧憬,大步向前。

丁酉、巳酉、辛酉、癸酉、乙酉、丁酉……

命运中还将会遇到几个“酉”?

不去管它,只顾一如既往生活、工作、写作。

行文至此,且以同样是今天凌晨急就的次韵黄仲则杂感作为结尾:

《极爱黄仲则“百无一用是书生”句遂次韵其杂感》

书剑幽玄学未成,羡君终究以诗鸣。

青山隐处曾留醉,白发年来不记名。

无意登高论远计,有情纵酒过浮生。

又逢丁酉闻鸡舞,却道此声非恶声。

年1月12日凌晨作

图片来自网络

微小编:灯芯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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